澡堂子里的男性罗曼史 ——从日剧《桑拿道》谈起

来源:   发布时间:2019-11-30 01:44:33   浏览次数:14

一早便下着蒙蒙细雨我看到了一些人迫不及待地将这无端给人以闲愁的天气,同那部也是关于天气的新海诚电影《》联系起来。而在宿舍阳台收衣服的我,却联想起了《桑拿道》(サ道)男主人公田中(原田泰造 饰),同样也是在一个个这样濛濛细雨的早晨,撑伞寻访一个个日本街头的桑拿馆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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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这是一部电视剧,倒不如说是一部体验式的日式纪录片——观众甚至可以打乱中间的剧集顺序,因为几乎没有连贯性极强的剧情线索贯穿其中。至于田中始终在寻找“蒸Z”(他的桑拿启蒙者)的戏份,也无非是在中间每集最后例行公事般的提及一下罢了。

三个男人在露天浴池一边开着玩笑(时常是幼稚的,那种男人的幼稚而非男孩的幼稚),一边娓娓道来奇特的桑拿经历——那个坐落在市中心的露天桑拿浴池是一个时间静止的地方,是一个远离喧嚣的场所,他们在反复桑拿中获得的所谓“忘我”的体验,对于他们来说是每周不可缺失的放空自己的宝贵机会,是能让他们在接下来一周中面对责难和压力,都能俯首贴耳(这当然不是个积极词汇)的灵丹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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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戏谑道,中国东三省的澡堂(公共浴池)文化,是东方对失落的古罗马文明的继承——因为古罗马人也酷爱将公共浴池当作社交和娱乐的场所。不得不提的是,区别于精致的土耳其浴室、奢华的罗马浴场,禅意的日式汤泉,“洗浴”这个纯粹的功能在早年的东北公共浴池更为突出——毕竟少些戏谑的成分,东北公共浴池的起源应该是公有制下国有工厂的集体浴池。就像之前对体制的依恋一样,东北人对带有公有制色彩的澡堂子也具有难以理解的依赖情结。

  

《桑拿道》在第一集中,田中回忆起了童年随父亲去男浴池的经历:“桑拿房里的温度很高,蒸桑拿就像大叔们的一种修行……每次父亲要进桑拿房,就会把我一个人留在热水池里……我那时会感到一种孤独,时间一长会在水池里泡晕。”在我还小的时候,父亲也确实让我自己在水池里玩水,自己去蒸桑拿。那时候,小小的灯光昏暗的桑拿房就像一个神秘的禁区,玻璃门上厚厚的蒸汽让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而门上写着“儿童老人及心脏病高血压酗酒者禁止入内”的标语更是让我有一种畏惧与好奇的心理。幼年常去的那一个靠着国土资源局的浴池并没有很多客人,但却有巨大的水池和丰富的水疗设施,自己身处那样空旷偌大的空间里,只会使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感到压抑孤独。直到那个浴池关门,我也没能进去过那个桑拿室,也没有体验过一个叫做“葵花浴”的水疗项目——父亲后来搪塞我说,花洒的形状像是葵花,所以站着冲澡就是葵花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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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道》中介绍了循环桑拿法:蒸桑拿—冲洗身体—泡冷水—休息,反复循环该流程,身体的血管会因冷热交替而收缩,从而输送的更多的氧,使大脑感到放松愉悦。主角三人说这是北欧地区传统蒸桑拿的方式,但观众不难发现,剧中的浴池和顾客对桑拿的细节更加重视,改良了北欧原始的桑拿法,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桑拿道”。


《桑拿道》在这几个月一直作为我放松的宝物,事务忙碌到难以喘息时,抽空看上一段,实在解乏,就像和主角三人一同进入“忘我”一般。今天我在准备期中考试,上午看了一段,确实缓解了不少的焦虑。


剧中的三人,他们的具体身份(职业、年龄、收入状况、是否有家室)我一直是记不住的,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记不住,只能记住他们互相起的有趣绰号——这或许也是编剧的意图所在:具体的设定反到让我们觉得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模糊的设定或许能让观众更快地代入其中。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三人是疲惫的上班族,今天来浴池吹牛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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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身上围着条毛巾的主角三人在蒸完桑拿后会去干什么呢?澡堂子里冲掉身上泡沫的中年人正在擦干自己肩上的水珠,一会交完手牌会去干什么呢?


 褪净衣服,把它们叠好锁在柜子里,意味着把澡堂外的社会事务关在门外;穿好衣服,吹干头发,他们会走到澡堂门口,对等在那里的一切说一句:

“久等了,我回来了。”